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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长到十三岁，第一次看到讲解男女身体区别的幻灯片。画面那样直白，让她想弄不明白都困难。

莳莳忍不住脸红，一股罪恶感涌上心头。

“喂，莳莳，你能不能别看？会长针眼的。”旁边飞来一个纸团，正好砸在莳莳的头上，于是她这才发现喵喵正趴在桌子上向她做着手势。

莳莳这才发现周围的女生都很不自然，不是看着窗外，就是望着地面，还有的干脆趴在胳膊窝里不抬头。夏暮雪用口型对她说：“莳莳，你就像一个女流氓。”

原来如此。

莳莳懵懵懂懂地明白了，为什么男生和女生不可以一起上生理课。

终于，生理老师的讲解进入尾声，莳莳听到许多人微微地松了口气。可就在这时，前排忽然有女生尖叫起来：“有男生回来了！”

莳莳向前排窗户望去，只看到许千山的身影一晃而过。女生们仿佛都打了鸡血，义愤填膺地向生理老师抗议：“老师，男生们提前回来了！”

“老师，快把幻灯片关掉！”

“太讨厌了，这些流氓！”

这是最敏感的时刻，犹如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，女生们还未适应突如其来的强光。女生们心头都荡漾着难言的滋味，那是自相矛盾的一种心态——长久以来朦朦胧胧意识到的问题，在这一刻都豁然开朗，可是暂时还没有人有足够强大的心理去直接面对。

收拾好书包，从教室里离开的时候，莳莳恰好碰见谢峥然迎面而来。白色球衫还是一尘不染，微微有了汗味，似是刚刚经过一场剧烈的练球。

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尴尬得无所适从。

“踢球回来了？”她干笑着问。

谢峥然没有回答，将目光挪向别处，却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“嗯”了一声。变声期的男孩子，嗓音已经是略带磁性。

然后，两颗小星球擦肩而过。

就是在这短短一刹那，他的球衫一角蹭到了她的手背，莳莳顿时感觉心脏像是被人捏住，然后闯进一头莽撞的小鹿。

咚咚。

咚咚咚。

她的心剧烈地跳起来。

莳莳想，她一定是突然得了心脏病，说不定下一刻就要死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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