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九章，以命换命

景繁听到景轩因病逝去的消息，她的世界仿佛一瞬间黑云压城，万念俱灰。那个人骗了她，他说过景轩不会死的，这只是个小病。可现在……

她打碎了所有茶具，一扫窗台上的花瓶，连衣服都未换，疯了一般披头散发地跑进水仙亭，无助嘶喊着，“畜生！畜生！畜生——，你在哪？出来啊，你到底在哪？呜呜”哭喊声在空旷的庭院回荡，却越感静谧，越感凄凉。

景繁感觉周围的世界混乱不堪，所有景物都快速旋转，让她不能忍受，心力交瘁。

景轩死了，景深疯了，她呢？也快疯了吧。

她蹲下身，闭上眼睛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逃避，那不停旋转的世界，可为什么她反而感到眩晕，也许是太过绝望了吧。

“你说过会救他的，你说过他不会死，你个畜生，骗子——你害死了轩儿，你不得好死！”发狠的咒骂一刻也没有停止，双手蹂躏着本就杂乱的青丝。

“为什么不救他啊……”

轩儿，她从小就受苦的弟弟，她疼爱的弟弟，爱吃她做的梨花糕的弟弟，身披铠甲的弟弟，笑着的弟弟，哭着的弟弟，弟弟……

景繁倒在地面，蜷缩着身体，捂脸痛哭。

要怎样才能挽回你啊，我该怎么办。

如果当时跟你走，你会不会不会死……

你不在，此后我做的梨花糕给谁吃，此后谁给我画像……

说好带我走的，去田间亲躬耕作，夕露沾衣……

“轩儿，我的命换你，只要你能活过来。”景繁抱着头低喃，“救他，谁能救他……”景繁声音越来越弱，即将昏迷之际，耳边响起那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。

“成全你。”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整间屋子里尽是令人作呕难闻的中药味道，苦涩，浓烈，吸到鼻间，让人恶心的想吐。荆云侧头看着景繁眼皮下快速地转动着眼珠，以及紧皱的眉头，满面的汗水，尽粘在脖颈的头发。

景繁硬是因为刺鼻的中药气味以及噩梦惊坐而起，无声的尖叫。

“醒了？”

景繁无声的看着他，不是她没有回答，而是她发不出声来，她摸摸自己的喉咙，努力发出音，但无果。

这是怎么回事，她掐着嗓子，却一点用也没有。张着嘴呼叫，却只有小声的嘶哑。

她不是待在水仙亭吗？怎么醒来后会待在这里，难道是这个人带她来的。景繁看了荆云一眼，慢慢向后退，可惜床实在太小，不一会儿她就退无可退。

荆云静静地看着她的举动，突然说，“我有让景轩起死回生的办法。”

没错，景繁的喉咙是他做的手脚，谁让他听见景繁一口一口畜生的骂着，想起来就是一肚子的火气，于是他熬了一味药趁她睡梦中灌进她的嘴里。景繁她一辈子都说不了话了，不过她的一辈子也快结束了。

听到这句话，景繁眼里出现闪过一丝光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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