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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卫老头被唬得一愣一愣的，居然放他们进去了。刚走了两步，莳莳就听见门卫老头自言自语地咕哝：“这小伙子长得真像我孙女整天念叨的一个歌星……”

眼看要露馅，莳莳赶紧加快步伐。等到走出老远，他们相视一眼，才开始爆笑。

他们去了学校的琴房，那里老旧不堪，据说开学后就要拆掉。墙皮外的爬山虎已经凋零，只留下黑溜溜的藤蔓。

“以后，再也看不到它郁郁葱葱的样子了。”谢峥然说，语气中有化解不去的苍凉。

看向西边，太阳正迅速地向地平线坠去。又是一天过去，明天会有怎样的前途，他们都心照不宣地不想提及。

木质窗户上碎了一块玻璃，谢峥然将手伸进去，打开窗户跳了进去，然后将门打开。

琴房里放置着一台钢琴，谢峥然试了几个音：“莳莳，你想听什么？”

她歪着脑袋想了想：“《卡门》。”

他一本正经地坐在琴凳上，将钢琴盖打开，双手放在琴键上，深呼吸一口气，却笑着说：“并不会弹。”

“你耍我，要刮鼻梁的。”莳莳笑着伸出手去。

“我本来就是学大提琴的，怎么会弹钢琴吗？我去了布拉格，妈妈教我钢琴，我也没怎么学。”

他骤然提及布拉格，让莳莳心头一震。他应该找到妈妈了。布拉格的梦想，实现了。

她在心里措辞，刚想开口问这个问题，就看到谢峥然脸色微变，右手捂住肚子，痛苦地低声呻吟。

“你怎么了？”莳莳慌了。

他艰难地回答：“没事，来的路上太匆忙，一天都没有吃饭。这会儿，太饿了。”

“我去买面包。”莳莳慌慌张张跑出琴房。学校里有小卖部，因为校园内还有教师职工宿舍，所以小卖部还开张做生意。

二十分钟后，她抱着面包和热饮跑回琴房。天色已经黑透，琴房里亮着灯，可是谢峥然却不见了。

莳莳呆呆地站在门口，看着空空如也的琴房，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。他抛下她，去了哪里？

“谢峥然，你在哪儿？你不会抛下我的对不对？”莳莳的声音都带了哭腔。她惊慌失措地走到走廊，往楼下搜寻他的背影。

背后却突然响起他懒洋洋的回应：“笨蛋，我在这儿。”

莳莳愕然，重新回到琴房，发现立起的钢琴盖上方，一只手在对着她摇晃。她走到钢琴旁，看到谢峥然果然躺在钢琴上。

他依旧躺着，伸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，目光沉静而温柔：“就这么不舍得我离开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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