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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打算怎么办？”莳莳压低声音。

许千山一脸兴奋，让莳莳靠近自己一点儿：“现在我们有底气去跟那个老狐狸谈判了。只要他肯帮你们，我就帮他说好话！”

莳莳愣了愣，心里依旧没有雀跃的心情。她一直有预感，就算谢父肯帮自己，也未必能让爸爸减刑。

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骚乱，似乎有护士被临时抽调去抢救伤者。

一名圆脸的护士匆匆进来收拾另一张病床，然后用通知的语气告诉许妈妈：“我们医院又来了伤者，目前这是最后一张病床了，可能做完手术就会安排病人住进来。你没有意见吧？”

“可以的。”

“谢谢你的配合。”

圆脸护士说完，低头在值日本上写着什么。莳莳正好去倒水，无意中一瞥，从值日本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。

她心头一沉，脑袋就开始昏沉沉的。

等到听到许千山重复的喊声，莳莳才犹如大梦初醒。她发现那个圆脸护士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病房。

“你没事吧？刚才一直呆呆地站着……”许千山关怀地问。

没等他说完，莳莳就跑出了病房。她在内心祈祷着，不会的，说不定那个人只是重名……

可是到了抢救室，她还是看到了谢峥然。他坐在休息椅上，双手死死地抓着头发，似乎已经痛苦到了极致。

那名伤者，就是谢父。

莳莳不敢上前，左右张望，突然在护士站发现了那个圆脸的护士。她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，问：“那个要被安排到508的病人，就是那个叫谢林成的，伤势怎么样？”

圆脸护士正想回答，旁边一名护士抢白着说：“不是吧，你给他提前安排到508病房了？那个人伤得那么重，几乎没有可能活着下手术台啊。”

莳莳如同被一根大槌重重击打，震惊地看着那名护士。

“别乱说，病人还有抢救的可能……”圆脸护士大概是看莳莳脸色不对劲，赶紧打圆场。

那名多嘴的护士仍然在说：“怎么可能？车祸，撞上重型卡车！这人八成不行了。”

莳莳魂不守舍地走回抢救室，正好看到门开了，医生走出来，一边摘口罩，一边摇头。

谢峥然艰难地站起身，想问什么，却已经从医生的脸上找到了答案。

医生说：“节哀。”

他木然站立，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。

医生离开，情绪并没有太多波澜。他们已经见惯了生死，可以做到万分平静地宣告死亡，可是病人的家属永远做不到淡然处之。

谢峥然仍然保持着站立的姿势，沉默得有些可怖。莳莳踌躇着上前，搓着手说：“谢峥然，节哀顺变……”

她想问他，谢父怎么会遭遇这样惨烈的车祸，可说出口的还是一句无关痛痒的安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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