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章番外(1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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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一】

循大燕帝国宗例,帝王驾崩,举国服丧期仅为一月,皇室子女服孝期一年。一年之后,诸事恢复寻常。

原本也不止这么短时间,只因开国三代帝王之后,大江南北商贸日渐繁盛,许多人要靠买卖吃饭。若以三年国丧为期,对商贸的伤害实在太大,不少人都得被逼着改行,要么就得饿死,举国上下一片萧瑟,反倒成了皇帝身后罪过。

如今一年孝期方满,萧斯澈就整日头疼起来,每天都有那么几十次想禅位让贤的冲动。

原因无他,满朝上下都开始给他张罗着选妃立后,催婚催得他想吐血。

薄胤自从他登基,一直守候左右,作为皇帝近卫,自然也看出他的烦躁,常常耐心劝几句,有时也出面劝走一些专来惹萧斯澈生气的老臣。

“娶什么?朕不急着娶,你急成这样,要么你来?”萧斯澈指节在案上敲了敲,一脸漫不经心地怼回去。

对面那老头是御史台第一碎嘴子,正事向来避而不谈,婆家长娘家短的他最拿手,听闻皇帝此言,顿时哑口无语,于是就打算一头往盘龙柱上撞,来一个绝对撞不死的死谏。

孰料新皇帝从来不搭理这类套路,指背抵着下巴,眉头一挑,饶有兴味的表情像在说:你撞,撞一个让朕看看新鲜。

老头脸涨得发紫,半晌憋出一句:“陛下三思。”

萧斯澈淡淡一笑:“朕三思之后,觉得李大人年事已高,实在不忍心强留爱卿于朝中,不如就忍痛,让爱卿还乡好好养老,也给新人们一个机会。”

老头这回真的生出撞柱寻死之心了,可惜薄胤不动声色比了一个手势,殿侧近卫上前扶住他,让他根本没机会死在这儿。

“臣,谢陛下隆恩。”老头哭得情真意切,堪比先帝驾鹤西去那时。

耳根总算清净,萧斯澈起身掸掸衣袖:“走,去小十七那儿。”

薄胤取了大氅,跟上去披在萧斯澈肩头,撑着伞,陪他走进漫天飞雪的暮色里。

“燕慕伊,你又把哪片天捅破了?”沈庭央声音微哑,迷迷糊糊从帐帘内伸出一只手臂,往门上丢了只鞋。

燕慕伊在门外急道:“小王爷,帮忙救个火,我家宝贝儿在銮金楼碰见青芝了,要命啊我的天!”

“你等会儿……”沈庭央无奈道。

他趴在花重怀里,在他颈边蹭了蹭,想起身,却被勾着腰拉回去,转眼又被花重覆身过来细细吻住。

沈庭央瞬间就腰身发软,感觉到他复苏的火热,十分矛盾。还来不及开口,小腿就被握在花重掌中,不由自主缠上他的腰。

“辛恕他……”沈庭央低哼一声,脖颈仰起来,呼吸急促。

花重轻轻咬噬他纤长的颈项:“乖,就再来一回。”

沈庭央只好闭上眼,任由他摆布。

于是等沈庭央整肃衣衫出门,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了。

燕慕伊火急火燎去哄辛恕,留下一张纸条,告诉他见了辛恕怎么配合自己。

沈庭央倚在廊柱上细细拜读了燕慕伊的哄妻大计,把自己的台词背了背,打了个哈欠,鼻尖沾了冰凉雪霰。

花重也出了门,拿一件狐裘拥住他,低头亲了亲沈庭央眉眼间的落雪:“这个月住我府里?”

“嗯。”沈庭央点头答应,花重去了燕云州两个月,今日一回来,两人根本都没离开床,起先还是沈庭央缠着他要,后来变成沈庭央哭着求他别做了。

侯府和王府一墙之隔,沈庭央总琢磨着把墙敲掉连一道门,省的自己前脚回去后脚翻墙。

但京城督理司的人闻讯赶来,拦下了王府家丁砸墙的铁锤:“侯府和王府的建造图纸,都标明了这处没有门,墙不能拆,门不能盖。”

沈庭央也不想为难这些小官差,于是作罢,唯独不大明白,自己砸个墙,怎么京城督理司踩着风火轮就赶来了,他们平时不都忙着跟小商小贩斗智斗勇,没空喘气的么?

燕慕伊还没回来,萧斯澈和薄胤先到了。

沈庭央跟花重匆匆到侯府门口恭迎圣驾,被萧斯澈伸手拦住:“自家人,往后我来,你们不必行礼。”

萧斯澈的手骨节匀长,肤色苍白,沈庭央一触就觉他手很冰,习惯性给他暖了暖手:“进屋说。”

“听说燕云侯今天回京,就知道你会在这儿。”萧斯澈抿了口茶。

“啊,陛下还是最了解我。”

沈庭央有点儿不好意思,花重不在的这两个月,自己天天失魂落魄的,只要没有政务缠身,整个人就根本不在状态,于是萧斯澈只好给他派了不少任务,省的这小家伙害上相思病。

薄胤给萧斯澈换了暖手炉,也坐在一旁,萧斯澈转头对他说:“那天朕让你特意数了数,早朝上我们小十七走了几次神?”

薄胤便笑:“七八次吧。”

沈庭央哀呼一声,红着脸把头埋在花重肩上:“侯爷救命!”

花重笑着安慰他:“陛下觉得你有趣罢了。”

萧斯澈点点头,笑道:“这没错。朕也知道教训了,以后有事绝对让你们一起去办,否则一个两个丢了魂儿了一样,看着闹心。”

“对了。”沈庭央忽然想起一事,“过阵子各国使臣就该到金陵了,是不是要办宴会?”

萧斯澈看薄胤,薄胤点点头:“今年雪下得早,路不好走,待使者来,约莫也是春节了,或许与除夕宫宴一起办。”

萧斯澈:“今天来,也跟这事有关,朝中缺人手,鸿胪寺的人几乎都派到户部帮忙了,使臣的赏赐礼单,你们抽空去帮着拟出来,国丧期满,这是第一次接待来使,别让他们出差错。”

沈庭央自然不会推脱:“记住了,陛下放心。”

直至晚饭过后,萧斯澈回宫,燕慕伊才带辛恕姗姗回迟。

沈庭央准备好的台词似乎用不上,因为辛恕看起来很平静,让他根本没机会开口。

燕慕伊见了沈庭央如见救星,对辛恕道:“小王爷可以作证,青芝跟我什么都没有。”

沈庭央连忙说:“对,銮金楼的姑娘是很喜欢他,但他从没跟谁好过,每次喝了酒就念叨着你,可那时候他不知道你还活着。他这个人吧,一显得痴情,就更招姑娘喜欢……就这么反反复复,但真的什么都没有。”

辛恕冰冷的神情略有些消融,沈庭央十分佩服燕慕伊编台词的功力。

夜里回到房中,沈庭央惨兮兮地对花重说:“我好明白辛恕啊,所谓惊弓之鸟。就像你离开我视线一天我就心神不宁,他被燕慕伊欺负走一回,再碰见风吹草动,都恨不得躲到天涯海角去。”

花重认真地端详他,抱他坐在自己腿上,两人依偎在暖融融的靠榻上:“这两个月,我也很难捱,日后再不离开你了。”

萧斯澈和薄胤估计的没错,诸国使臣都是临近春节才抵达金陵的,倒也省去一番麻烦,接风宴与除夕宴合在一起办了。

江南这几年本不下雪,金陵难得一场瑞雪又降,除夕当天傍晚,满城覆盖玉华之色,城楼上殷艳的灯笼暖光融融,如人间天上。

入玄武门时,沈庭央还未下马,一身穿绿色骑装的少女策马疾驰而来,少女一脸慌张,显然是马儿失控了。

沈庭央脱蹬跃上马背,足尖一点,已掠身追去,转眼跃上那少女的马背,拉住缰绳,控马的同时将少女接下马背,总算没出大事。

“姑娘千万小心,若方才闯入内城门,便是弓箭手齐射。”沈庭央彬彬有礼道,又对赶来的御卫军解释了几句,给少女解了围。

少女惊魂未定,见眼前贵公子容色如霜,眉眼含笑,一袭狐裘大氅衬得宛若神仙,不由看得愣了愣,回过神连忙道:“多谢大人。”

这少女五官深邃,极具异域风情,像个假娃娃一般,举止飒爽天真,沈庭央觉得她有些面熟,但并不认得,便只是微微一笑,转身去找花重了。

殿内宴会上,满厅金碧辉煌,沈庭央在花重身边很放松,狐裘大氅解了一半,修长笔直的小腿被皮靴紧裹,一身绣金雪缎,明如霜雪。

他对来敬酒搭话的同僚和友人都是风度极佳,唯独对花重说话时,眼角眉梢分外生动,话音尾字往往又带着撒娇意味,勾得人心头发颤。

“阿绾,再这么下去,今夜便不用睡了。”花重为他斟酒时凑到他耳边说。

沈庭央故意对他露出极甜的笑容,满眼天真地问:“不睡觉,侯爷想做些什么呢?”

花重被他这模样勾引得呼吸微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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